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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時代

——讀木子新詩《四川路橋郵政局》有感

 

文/蔣新生 香港

 

上海虹橋,四川路橋郵政局,建於1924年的英倫古典建築。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高大的梧桐樹,溫馨甜蜜的空氣,心靈像空氣一樣的自由。跟着感覺走,騎着自行車像白鴿一樣地飛翔的少年,懷舊與時尚的撞擊,上海灘得風氣之先的西方歐美文化的衝擊與激盪,青春檸檬味的初戀!繁花時代,都在木子此首新詩中跳了出來!那個時代,那個充滿迷茫困惑而又活力十足的時代,那個充滿光與熱,力量與衝勁交織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永遠逝去了!那個屬於王家衛電影特有的鄉愁表現,在木子的詩裏同樣散發上海的精緻和繁華。

 

多年後,詩人木子回味這個逝去的人生重要片斷時,卻充滿大愛的悲憫與魂靈的超度!人類歷史上一個體量最大的經濟實驗在中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應運而生了,四十年經濟的突飛猛進地發展,國人物質生活豐富了,但國人的價值觀卻翻轉了過來,國人的思想發生了極端的異化!爲什麼人們開始懷念起那個八十年代呢?相信每一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初讀此詩,從字面上解讀,讀者覺得這是一首純粹的愛情詩!赫爾墨斯是希臘神話中的商業之神,代表欺詐與謊言。而丘比特是愛神,他是一個手持弓箭而又長着翅膀的調皮小男孩,他射出的金箭令人產生愛,射出的鉛箭令人產生恨,所以令人們又愛又恨!詩中講''赫爾墨斯與丘比特挨在一起",這是郵政總局上的兩個雕塑,我們卻窺見一種這樣的愛情觀:愛與恨哪兒說得清楚?愛了,就是愛了!愛的反面就是恨,越恨的那個人越是愛!而愛恨之間是否有其他的存在?出乎常理,那種有點小壞、有點高貴、有點不羈的男主角,或許才能成爲少女心中的至愛!情場決不是“老實人”的世界!王子與水晶鞋、午夜十兩點鐘的鐘聲、灰姑娘,這些歐美愛情典故,被木子巧妙地借用,上海式小資情調的動人演繹,當然是得風氣之先的緣故,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也是海派文人所擅長的表現手法,以及上海作爲二十世紀初葉國際大都會的迷人之處!

 

想象一下,多年之後,那個歷經風霜,卻依然梳着八十年代流行長髮的中年男人。在那麼一個瞬間,在一個小酒吧裏,在回首往事時,突然淚流滿面。他突然間想起了那個消失在時空中的純情少女來!那高大的梧桐樹,那英倫古典建築,那空氣中的甜蜜溫馨,那個灰姑娘以及在羅馬柱邊孤獨等待的身影!這個中年男人淚流滿面,在酒精與音樂製造的迷濛意境中長歌痛哭:逝去了,永遠地逝去了,那份真情,那個時代,那個青春歲月!

 

我們回首往事時,想起充滿檸檬味的初戀,或者想起青春期的熾熱愛情,愛情與青春,合而為一,哪兒分得清?所以,木子此詩又有另外一層的象徵意義:以愛情象徵青春時代,甚至以青春時代來象徵充滿希望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詩人藉詠唱青澀的愛情,來懷念那段逝去的青春,乃至來抒寫那個羣體式的健康奮發向上的八十年代!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當下的木子早已將一切轉換為人生世情,她選擇了悲憫式的遺忘與放下。原諒別人就是原諒自己,放下負面思緒也是放過自己,她的境界進而昇華爲悲天憫人式的人類魂靈超度來:這些年你去了哪裏?在這樣的拷問下,迷茫中的人們,是否應該檢視自己?放下對物質的過度追求,迴歸原始人際溫情,回歸希望健康向上,回歸簡樸溫馨的生活吧?

 

大年初四,筆者寫完此稿,擱筆長思,如果忘卻了過去,我們又怎能創造未來?而我們的未來,面對AI地挑戰,我們的未來書寫又將是一番怎樣的天地?

 

2024 02 13 

 

四川路橋郵政局 ——寫給上海的童話 作者:木

 

詩人寫了一首詩

關於上海的虹口記憶

詩說:那兒的空氣充滿甜蜜

詩說:滿街的梧桐都是情誼

 

我想起那一年的

鵝毛雪還有四川路橋郵政局

英倫古典的大樓響起了鐘聲

赫爾墨斯和丘比特挨在一起

 

滿街的梧桐都是情誼

那兒的空氣充滿甜蜜

關於上海的虹口記憶

詩人寫了一首年少的詩

 

我以為愛我的你

一直就等在羅馬柱的旁邊

不知所有的愛情都會消逝

直到在人海中不見了彼此

 

古老的鐘聲在時空中響起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

咚咚咚,時鐘響了十二下

水晶鞋的故事只留給童話

 

 

(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說起來我有點想你,

後來你還好嗎?

我……只是有點想你,

還有那一年的自己)

 

 

作者簡介

蔣新生:香港獨立撰稿人,世界華人文學社副社長,作品發表於《人民日報》(海外版)、《新西蘭先驅報》、美洲《海華都巿報》、菲律賓《世界日報》、《華人頭條》、《鳳凰詩刊》、《中國詩歌報》、《長江詩歌》《世界華人文學社》等報紙及電子平台。